西瓜碧玺

艺海

  作者：吴杨盈荟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据所著《爱月轩笔记》记载："（慈禧太后）足旁左右翡翠西瓜各一枚，青皮、红瓤、白籽、黑丝，约值二百二十万两（白银）。翡翠甜瓜四枚，系二白皮、黄籽、粉瓤者，二青皮、白籽、黄瓤者，约值六十万两。此四甜瓜称绝品，其价值今不止几十万两（白银）也。"翡翠西瓜的制作原料一直众说纷纭，传闻不断。但目前学界的一种主流观点倾向于认为，翡翠西瓜正是进口自美国的顶级双色组合碧玺，即绿皮红瓤的"西瓜碧玺"。

     透明的橱窗内，一块切好的西瓜在射灯下光芒璀璨。被切成长条形状的瓜瓤澄红通透，让人垂涎欲滴；底部泛白到青绿的瓜皮层次分明，纹路清晰可见。
这并非一块用以消暑解渴的普通西瓜，而是一块产自巴基斯坦的西瓜碧玺，临沂平邑县天宇自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这块碧玺集红色和绿色两种色调在同一块宝石上，质地纯净，色泽艳丽，造型奇特，由于外形酷似西瓜，故称西瓜碧玺。它是世界矿物标本中罕见瑰宝，曾于2006年被欧洲《矿物宝石标本》杂志评为年度十佳矿物的天然碧玺标本。


西瓜碧玺是碧玺中非常稀有的一个品种。一颗晶石里面，需要同时具备红绿两种色泽。由于其颜色酷似西瓜的果肉和果皮，因此得名"西瓜碧玺"。"广义上而言，只要颜色组合为红绿二色的碧玺皆可称为西瓜碧玺。但高品质的西瓜碧玺原矿则要求纵轴轴心是赤色，而轴心外沿是绿色。就如同一刀切开的两瓣西瓜一样，周边是一圈绿皮，中间是红瓤。因此，能够达到宝石级别的西瓜碧玺数量稀少。"中国地质大学珠宝学院教师卢琪介绍道。


碧玺，我国古称"碧亚么"。清朝典籍《石雅》中曾记载其名由来："碧亚么之名，中国载籍，未详所自出。清会典图云：妃嫔顶用碧亚么。滇海虞衡志称：碧霞玺一曰碧霞玭，一曰碧洗；玉纪又做碧霞希。今世人但称碧亚，或作璧玺，然已无问其名之所由来者，惟为异域方言，则无疑耳。"碧玺的英文名称Tourmaline是从古锡兰语Turmali一词衍生而来，意思为"混合宝石"。


碧玺尽管很早已经开始被人们发现和利用，但其早期往往被与祖母绿等宝石所混淆。碧玺是宝石学名称，在矿物上称为电气石。1703年，荷兰阿姆斯特丹的几个小孩在玩耍中惊讶地发现，荷兰航海者带回的石头不仅在阳光下会变换奇幻色彩，还能吸引或排斥灰尘或草屑。荷兰人遂把这种石头叫做吸灰石，碧玺至此方作为一种单独的宝石品种被欧洲人所认识。1768年，瑞典科学家林内斯发现了电气石具有压电性和热电性，于是将其称之为"电气石"。"电气石的物理性质是其一大特色。直到现在，电气石在科学上还常被用于测定发光强度与压力变化。"卢琪说。
从明代开始，云南和缅甸的碧玺已经传入中国皇室。清朝时，随着西风东渐的风潮，碧玺开始大量传入中国。作为地位显赫、身份高贵与权势强大的象征，碧玺常被用来制作一品和二品官员的顶戴花翎，以及皇室和官员佩戴的朝珠。1880年代，美国加州圣地亚哥发现了碧玺矿，这正好迎合了慈禧太后对碧玺异乎寻常的偏爱之情。于是，在慈禧太后时代，中国皇室使用的碧玺的数量和质量均达到了中国历史上的巅峰。


美国圣地亚哥自然历史博物馆的碧玺贸易资料显示，从庚子事变后第二年（1902年）到1908年这七年间，慈禧太后几乎每年均让宫廷造办处到美国采购十余吨碧玺，其中以粉红色碧玺为主。至1911年清朝被推翻之际，清廷在美国的碧玺总采购量已经达到120吨之巨。由于清王朝被推翻，美国伊巴拉雅矿的碧玺产品因为丢失了最主要的中国市场而滞销，该矿甚至被迫关闭。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初，此矿才被重新开发。


慈禧太后生前对碧玺极为钟爱，其死后的随葬品中亦包括了大量的碧玺珍品。清末大太监李莲英的侄儿李成武曾亲自参加并主导了慈禧太后的下葬仪式和珍宝秘密埋藏仪式。据所著《爱月轩笔记》记载："（慈禧太后）足旁左右翡翠西瓜各一枚，青皮、红瓤、白籽、黑丝，约值二百二十万两（白银）。翡翠甜瓜四枚，系二白皮、黄籽、粉瓤者，二青皮、白籽、黄瓤者，约值六十万两。此四甜瓜称绝品，其价值今不止几十万两（白银）也。"翡翠西瓜的制作原料一直众说纷纭，传闻不断。但目前学界的一种主流观点倾向于认为，翡翠西瓜正是进口自美国的顶级双色组合碧玺，即绿皮红瓤的"西瓜碧玺"。对此，卢琪表示赞同："中国科学院王春云博士认为，在自然界里，绿皮红瓤的颜色组合特征只有双色碧玺才具备。碧玺晶体在平行晶体延长方向出现的不同色带，该色带可以是连续的同心环状，也可以是不连续的同心环状。因此，'翡翠西瓜'、'翡翠甜瓜'可能是清代宫廷对于具备这种特殊光学特征的碧玺的专有称呼。我也比较认同这个观点。"


自08年以来，碧玺的价格在国内节节攀升，每年以15%-30%的比率高速增长。在宝石级的碧玺里，以红碧玺、蓝碧玺和双色西瓜碧玺为极品。目前西瓜碧玺的价格，根据成色的不同，波动幅度也较大。"西瓜碧玺的价格不光和颜色、通透度有关，还和珠径大小有很大的关系。例如按常见的10MM以内的珠径，成色一般的西瓜碧玺，整体不太艳丽的。一条手链大概2000左右。如果10MM以上珠径，整体颜色艳丽的西瓜碧玺，价格就得上万了。"不过，卢琪认为未来碧玺的价格也有上升的空间："在台湾，西瓜碧玺是最受欢迎的碧玺品种，相信它在大陆也会有很好的前景，未来价格将会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