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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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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5 10:28: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刑警老左找上门来的时候,牛角正在睡觉。他擦擦眼角的眼屎,有些莫明其妙。
??“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啊!”
??老左的语调比以前温和,可眼睛仍旧四下里滴溜溜地搜寻,似乎怀疑这房间里藏了逃犯。
??牛角不想回答,却又意识到老左的话不能不回答。他想编些适当的谎话搪塞。当然他并不是撒谎的毛病改不了,只是有些话不想说。
??“你精神好象不大好啊?”
??“身体有点不适。”
??“没看医生?”
??“累的。”
??“能不加班就尽量别加班嘛。”
??“老板强制,没法。有什么事?该不是专门来看望我吧?”
??“你就这样把我堵在门口?”
??“哦,进来吧。”
??这时牛角发现外面还有一个年轻的刑警,虽然不知道姓名,却挺眼熟,牛角稍稍有些紧张。老左进屋后,那年轻刑警仍留在走廊。
??沏过茶,牛角桌上一包已开启的“七匹狼”递过去,老左摆摆手。牛角才记起他戒烟了。就说,朋友来了才买这么好的烟。
??“哪几个来你这里了?”
??牛角发觉说漏了嘴,忙说:“很久了,很久我这儿都没人来了。”又自圆其说地抽出一支闻闻,“这烟真不错,开封几个月居然没霉。”
??“女朋友呢?”
??“早‘拜拜’了!”
??“怎么?”
??“一个字,穷。我养不起,就走了。一走就没音信,上月我听说好象在一家发廊,可我没去找她。”
??“这么说,你现在是独身?”
??“当然。我想你也已向房东大娘打听了。”
??“唔,打是打听了,不过你的房东是个孤老婆子,白天常常去老年俱乐部,一出去就大半天,她也不能保证你是不是泡上了新的女友。”
??老左狡黠乜了他一眼,重又环顾室内。这是一间普通闽南民居,用条石砌成,窗子竖两块条石,室内光线不好,不过毛毯折得有棱有角,其它一切拾掇得颇为整洁,这大概是几年军营生活养成的习惯。
??“据说,”老左以探究的目光瞄着他,“你有个叫灵芝的表妹也在市里打工?”
??“是的,也可以说是亲妹妹,两岁多就由我父母抚养。”
??“哦,是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经常见面吗?”
??“不,不常见。从号子里出来后只见过两回,第一次是她接到通知接我出来,第二次是早两个月我一个同事在她所在的店里请客。偶然打个电话,对了,电话也不止一个月没通了。哎,灵芝怎么了?”
??老左满脸横肉抽搐了一下,死死盯着牛角。
??牛角有些不安。
??“你知道最后一次与她通电话她在哪工作?”
??“不是在‘凯撒酒店’么?”
??“早就不在‘凯撒’了。跳到‘金帝大饭店’没干多久又离开了。”
??“又跳到哪去了呢?”
??“哪也没去,就住在扁担巷栖凤旅社,兴许是吃老本吧。”
??“噢!……”
??灵芝是牛角姨母的女儿。由于姨父过世早,姨母拉扯着五个孩子极为艰难,母亲撺掇父亲收养了最小的灵芝做女儿。灵芝比牛角小两岁,比牛角哥哥小五岁,一家人凡事都让着她,父母对她十分溺爱,因此十分任性。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灵芝虽处处好强,但对两个哥哥尊重多了,且与牛角暗暗滋生一种暧昧的感情,一种超越兄妹界限的感情,父母也有意撮合。在赣西山区,表兄妹成亲是常见的事,但牛角当兵后,明白了表兄妹成亲的危害性,毅然去信中断那种感情,灵芝一气之下就跟老乡来W市打工了。虽说经过几年部队教育的牛角已深明大义,却总对灵芝有一种难以割舍的爱。牛角退伍又回到那个小山村,哥哥已娶亲分家另过,灵芝据说已在外地找了男朋友,他感到深深的失落。根据灵芝与父母通信的地址,牛角找到了她。这时的灵芝已完全脱去了那层土气,衣着、语言甚至举手投足都活脱像个城市人了。见她过得舒心,既而释然,既而怅然……
??牛角发誓在W市混出个人样来。可只有初中水平除了几下拳脚别无所长的他,连份称心的事都难找到,别说赚什么大钱,而太苦太累的活又懒得干,在几个同乡唆弄下,不经意卷入一个由打工族组成的盗窃团伙。东窗事发,因他只是个小从犯,在号子里关了半年。出来后他一度心灰意冷,是灵芝唤起了他重新做人的勇气。牛角对灵芝的感情就更复杂了,一方面他期望她活得潇洒,一方面又担心她那轻率的性格误入岐途,故总挂心着她。但是因为自己曾经失足,所以对灵芝也不好多管。虽说挂心,实际也不过是偶尔挂个电话简单问几句而已。
??“你在上次见到她时,没发现她有什么反常吗?”
??“没有。她只说她不想在酒店做服务员了,薪水合适的话宁愿去工厂做普通工人,或者干脆回家。我说,做普通工人也好,用不着侍候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都快二十四了,不要还象个小孩子一样。”
??“她有没有明确的对象?”
??“我也说不准。”
??“那么,你认识一个绰号叫蚊子的人吗?”
??“啊,我听灵芝提到过这个人。”
??“也是个打工崽,与你妹妹同居过,似乎是你妹妹众多男朋友中相处较长的一个。这个人不大可靠,可是,好象他们中断同居了一段时间又零星同居。”
??“这个人我不认识。这家伙对灵芝怎么啦?”
??“不,没怎么,他见到你妹妹了,不过,见到的时候,灵芝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
??“唔,好像是被害,就在前天晚上。”
??“天哪!……”牛角不禁愕然。
??“本来昨天灵芝轮休,头天蚊子与她约定去水浒城玩,并讲好去她那里过夜。因为蚊子住简陋的集体宿舍,灵芝却不喜欢饭店四人一间的寝室,在饭店附近的扁担巷栖凤旅社租了个单间。蚊子是上夜班,二十三点下班来到灵芝房前敲了好久门都没动静,就找管理人员打开了门。灵芝躺在床上,神态很痛苦,靠床的桌子上放着半杯开水和半小瓶打开的安眠药,乍一看好象是自杀。不过现场伪装手段太拙劣,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脖子上有带状勒痕。经解剖鉴定,系窒息死亡。”
??牛角眼前一阵发黑。缓了缓神,他问:“罪犯呢?”
??“还不清楚。”
??“灵芝现在还放在医院?”
??“唔。经过调查,能接纳死者及其遗物的好象只有你更合适。真没想到死者的哥哥就是你啊,伙计,找你这个地方可不容易。”
??“我同以前的哥们都断绝了关系。我的工作单位和住址,谁也没告诉。”
??“我相信。那么,去清理一下你妹妹的遗物吧。”
??老左站起身就往外走。
??牛角问:“要不要吃些早点?”
??“吃过了,懒鬼!你呢?”
??“逢休的早晨我只需要睡懒觉,别的都不需要。”
??叫了一辆出租车,那个年轻的刑警也乘了上去。在车里,老左问起前天晚上的去向,牛角称加班到十点钟,一归来就睡。“
??“哪也没去?“
??“你可以问一下我的同事和房东大娘。一个多月了,天天加班,人困得要命。”迟疑了片刻,又补充道:“前天下午和一个同事抽空去吊唁了一下一位朋友的遗体。想必你也知道,他是内讧被杀的。”
??牛角怕自己被列为怀疑对象,原本不想说的,也决定说了。烟其实是为旧友相聚而买的。
??“喔,你和那些家伙还有来往?”
??“出了号子就一直没见过面,以前很玩得来,毕竟是老乡嘛。”
??“你是怎么知道你那位朋友被杀的消息呢?”
??“听厂里同事说的,这位同事是他一个村的。听我这位同事说,他要改邪归正,用在外混迹多年的资本回江西老家开个店,做正当生意,结果没能洗得了手。
??在对昔日朋友扼惋的基础上,牛角心头又多了层悲凉。他感到一颗心象在胆汁里浸泡着、膨胀着。自己对灵芝在打工的日子没能尽到做哥哥的责任,这种愧疚压过了内心的悲痛。
??“就在顶层末尾一间。”
??车了在一幢三层楼前停住。栖凤旅社招牌很漂亮,属七十年代建筑,单人房虽带卫生间,但陈设均已过时,几处墙体粉刷的外壳驳落,露出了里面的砖。显然租这种房子只是为了便于上班。里面被灵芝布置得倒还雅致,四壁贴满大幅明星画,连梳妆台镜子上都错落有致剪贴了几张明星照,台面上摆放着一些小巧的贝壳。床头一册32开本的流行小说,还一册大16开本的彩色画报,牛角拿起随便翻翻,尽是不堪入目的外国淫乱男女。写字台上一只黑色小坤包,一台体积很小的便携式收录机,另还有半杯开水和一点安眠片。
??“这就是当时的情况,现场一点没动。”
??牛角拉开写字台抽屉,里面一大摞杂志和许多磁带。拉开梳妆台抽屉,是一些化妆品,还有一盒避孕套。墙角皮箱里尽是衣物。
??老左在一边自言自语:“看来你妹妹是个风流女子,也许是情杀?”
??牛角只是咬着嘴唇,他恨自己对灵芝的生活一无所知,连这房间他还是头一趟来。他颇为诧异,诧异灵芝竟变得如此浪荡,诧异自己竟有脸自诩她跟亲妹妹一样亲甚至比亲妹妹还亲。其实,当他确信自己不能得到灵芝,就迷上了一个湖南妹子,而这湖南妹在他进号子后未能满足她的挥霍欲望便不管他在号子里是死是活照面都不打了。他终日为此愤懑、痛恨和惆帐,能有多少心思集中在灵芝身上呢?
??
??清理罢灵芝的遗物,牛角按老左提供的路径去找蚊子。
??蚊子租的是大民房,象学生宿舍,全是双层硬板床,一个二十多平方米的房间有十六个铺位,被席零乱,蜘蛛挂网般的绳子上凉满毛巾、背心、短裤、袜子等等。蚊子正躺在下铺看一本什么书,见有陌生人来忙将书塞进被躺变了形的毯子下。牛角说明了来意,并以灵芝哥哥的身份向蚊子对灵芝的关照表示感谢。蚊子连忙摆手:“不,受到关照的是我……”
??“这是什么意思?灵芝关照你什么了?”
??“很多很多,比如给我介绍工作,请我喝咖啡等等。”
??“作为同乡,这也算不了什么吧。”
??“是倒是那样,可是灵芝确实对我不错,我也挺喜欢她,就是苦于挣不到钱……”
??看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倒不象没钱。他这装束,似乎与这里的脏乱现象格格不入。牛角指着周围这些铺盖问:“他们都是干什么的?可以告诉我吗?”
??“并没什么不可告人的,都是卖苦力的打工崽,我一个村的,有的在建筑工地干活,有的拾破烂,还有的每天出去找零活,万一找不着活干,瞅个机会顺手牵羊弄点吃的时候也有。”
??“你怎么愿跟他们呆在一起?”
??“没办法,高级的住不起。”
??个子大概有一米七五,模样可以用英俊一词描述,说话时面部表情相当丰富,并伴有恰切得体的手势,是那种颇能引女人喜欢的那种气质。瞧他这满潇洒的样子,简直让人无法相信是个穷打工崽。
??“你这派头,倒象个花花公子嘛。”
??“没办法,多年养成的习惯,我可不愿捡叫化子的衣服穿。不是清高,我这些老乡干的活我可不想干。”
??“冒昧问一句,你靠什么维持生计?”
??“刚到W市时,在天朋咖啡馆,嗯,我就是在那天认识灵芝的。我们共事期间,她对每个异性都不错。本干得挺好的,不累,工资也不低,可人都有不知足这个毛病,见到一家歌舞厅高薪聘请歌手,偷空去一试,居然中了。不是吹牛,若有名师指点,我已成了歌唱家了。我最拿手的是唱民歌,他妈的世风日下,民族唱法不吃香了,我呢脑筋转不过弯来,倒让中气不足、五音不全的所谓的流行歌手上了台。后来灵芝介绍我去一家袜子厂做工,因为工种不称心,没干多久就辞了。有一段时间,由于本地下岗的十分多,到处求职都不顺心。当然并不是找不到活干,有些活我不屑于干。现在嘛,在一家夜总会干了。
??蚊子讲这些时有点神采飞扬,可见他得志时的劲儿。难怪老左说他“不大可靠”。牛角不想再扯与妹妹无关的话题,单刀直入:“请你谈谈对灵芝的看法。”
??“灵芝很浮躁,什么事都很快干腻,她把所有的事都看作一条直线,这条线稍有弯曲就讨厌,不象其他有经验的女孩子善于观颜察色、忍耐迁就。凭她的能力和泼辣劲儿,在‘凯撒’完全可以成为领班,她偏同主管发生几次冲突。到‘金帝’开初跟老板娘很好,姐妹一样,后来老板娘发现灵芝与老板有不正当关系就疏远了她,她索性不去上班了。”
??“据说你与灵芝同居过?”
??“是的。”
??“怎样分开的?闹了别扭?”
??“我发现她给我的并不是处女身,别扭也闹过,主要是她嫌我不会赚钱。”
??“能解释一下中断同居好久又为何继续保持那种关系的原因吗?”
??“灵芝是个怕寂寞的人,与我分手很快又交了别的男人。可能是有比较才有鉴别吧,我这个人更真心,所以又约我去她那里住。”
??“如果灵芝还在,你打不打算与她结婚?”
??“还没准备,因为以我的能力,恐怕很难达到她所希望的幸福程度。不过我倒是想永远和她在一起,只是灵芝感到我不十分理想,我只能是空想。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突然离我而去,才见到灵芝的那一刹那,我简直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蚊子说着又要抽噎的样子,忙拿出折叠好的手帕拭眼角,那表情很难说是装出来的。
??“你刚才说的又交了别的男人,那么这男人是谁?”
??“不是我贬损她,与她上床的男人不止一个两个,最主要的是‘金帝’老板金立丰,她简直成了他的外室。”
??“有确凿证据吗?若没有超越老板与打工妹关系的行为,不可胡乱猜疑。”
??“我不会捕风捉影,我敢说,姓金的是个大色鬼,服务员多数被迫和他发生关系。有一回我临时急需,准备去向灵芝借点钱,走到她门边,就听得金立丰老婆黄鹂在哭哭啼啼骂丈夫,听那咒骂的语言,完全是捉奸拿双后肆无忌惮的痛斥。我估计骂得差不多快要开门了,赶紧退到楼下,听到开门有脚步下楼,我装作刚踏上台阶的样子与金立丰夫妇擦肩而过。金立丰一瞥见我立即加快步伐,而他老婆仍在抹眼泪、鼻涕。门并没关死,我推开一看,灵芝仍倦爬在床上抽咽,三角裤衩和胸罩还在沙发上,身上披床薄毯。”
??“仅发现这一次?”
??“我撞见的就这一次。可灵芝自己也承认在他的利诱协迫下多次与他发生关系,连那房租也由他出。”
??牛角叹了句“真可恶”。也不知是指谁,兴许是指俩人。
??“爱情是自私的,一旦发现所爱的人不忠就会怀恨在心。如果说以前偶然失身情有可原,但她做人家的情妇我就难以容忍。我好久都没理她。虽然没有履行手续,还没有资格限制她和别的男人发生肉体关系。当然后来她有所收敛,又约我去住,渐渐软化了我。自然,最嫉恨她的是金立丰老婆黄鹂。”
??“既然姓金的是这样一个人,他老婆怎么那么长时间才觉察?”
??“你不知道,灵芝曾有恩于黄鹂哩。黄鹂是一家印刷厂的业务主管,有个晚上打的去朋友家玩,在一条老街被一伙无赖按住搜身,恰好遇灵芝也去这条街找一位仍在天朋咖啡馆工作的朋友,把他们喝散了。这帮无赖,嘿,说不家是你以前的同伙,灵芝只含糊说是熟人。黄鹂对她很感激。到‘金帝’正是她介绍的。黄鹂她们厂除了印有出版批准文号的书刊、挂历,也承印一些企业为宣传自家产品用于内部赠送的挂历,产品广告全配以‘三点式’美女。而配广告的美女大都是外来妹,报酬比较丰厚。灵芝听说也想试试。黄鹂被缠不过,想在自己房间让她试试镜,可是换上比基尼,黄鹂大摇其头,她的臀部太大,与腰不成比例,而且她的阴毛象一些男性一样呈棱形长到了肚脐。只用照相机随意拍了几张,金立丰就一头撞了进来,一时令灵芝很尴尬。从这一刻姓金的便盯上了她。这些,都是灵芝亲口告诉我的。”
??停了片刻,蚊子打开一只密码箱,从一叠衣物中拿出几张照片:“我有黄鹂的照片,你看吗?还有灵芝的。”
??全是放大的黑白照片,有两张灵芝的都是在席梦思床上躺成不同的姿势,看上去挺淫荡。还有一张是个穿泳衣的女人侧卧在海滨沙滩,显然比灵芝更富美感,相当妖冶。蚊子说,这就是黄鹂。
??“她的相片怎么会落在你手里?”
??“欣赏美女人躯体,大概是每个男人的爱好。灵芝手头有几张黄鹂的照片,我在一叠照片里挑选灵芝的时候,顺便拿了张她的。”
??“就是说,灵芝对自己的老板不检点,而姓金的对自己的老婆不忠诚,黄鹂对她耿耿于怀,很有可能瞧个机会下手。”
??“开初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出事时黄丽在我一位朋友的咖啡厅,据讲是和她一个在本市打工的乡下表妹一起喝咖啡。灵芝的死我第一个就怀疑是黄鹂干的。这是我今天上午四处打听前天晚上黄鹂的下落时,我那位朋友告诉我的。”
??牛角沉吟了半晌,见蚊子也陷入沉思,问:“你在想什么?”
??蚊子眉头紧锁,手托腮帮,定定地看着某个地方说:“我在想,‘金帝’的漂亮女孩多的是,可以说论相貌论身材哪一个都比灵芝强,姓金的对她如此宠爱,简直出乎意料。”
??“可能有点鬼迷心窍。”
??“是啊,也许灵芝也是鬼迷心窍。金立丰太粗鲁,并不是灵芝所喜欢的类型。不过,鬼迷心窍,也会杀人的。”
??蚊子侧头盯着牛角许久,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是灵芝担心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事没有收入来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狠狠地敲姓金的一笔,讨价还价惹恼了他,他一气之下就结果了她。”
??“所有这些,你同刑警说了吗?“
??“没有。他们说话的口气,好象我的嫌疑最大,将我盘问了几个钟头。哼,我猜呀,十有八九是金立丰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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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5 10:28:46 | 显示全部楼层
??金立丰很魁梧,络腮胡,整天戴副茶色镜,大约四十来岁,考究的衣着和指头上几枚硕大的金戒指充分显示着他的奢华。说话的速度极快,让人感到有过份的热情,大概是职业习惯所致。也许因为灵芝被害,牛角是她哥哥的缘故吧,他显得稍有不安。
??牛角对冒昧打扰表示歉意。
??“这没关系,我理解你做哥哥的心情。哦,你喜欢喝什么?”
??牛角做了个阻止的手势:“谢谢,我什么都不想喝。哎,一个人经营这么大的饭店,很累吧?”
??“累倒不怎么累,不瞒你说,我有班得力干将。”
??“唔,难怪有充沛的精力胡搞女人。其实,夫人协助你经营就行了,何苦给人打工?”
??“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没法限制她的自由。不怕你笑话,她现在在哪我都不清楚。”
??“大概是发现了你和我妹妹过分胡来怨恨你吧,当心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随她便。”金立丰悻悻地说。随即眼珠骨碌碌一转,“哎,谁说的?谁说我和你妹妹乱来?”
??“谁说的都无所谓吧。我只想问你,在众多漂亮女职员中,为何偏对灵芝那么好,专为她另租房住?”
??金立丰不正面回答,却恨恨地骂:“妈的,蚊子这个吸血鬼,这个靠女人养着的鸟男人!你知道在你妹妹身上要了多少钱?名义上是借,实际上是刘备借荆州!不知道吧?他跟你说他是在夜总会工作,对吧?其实他是专给有钱的女人陪舞,夜总会不但不给工钱,还要收一定的保证金,完全靠女人给的小费度日!不知道吧?”
??牛角有些瞠目结舌。
??“最可恶的是,蚊子不知从哪学来一套性交技巧又弄来一些春药,在你妹妹身上做试验,你妹妹呢又在我身上做试验,玩的花样特别多。他妈的,害得老子整日掉了魂一样。嘿嘿,我还真没弄过连战几个钟头都不倦的女人……”
??见牛角艴然瞪着他,金立丰讪笑着说:“其实,被我老婆撞见后,我就没去过灵芝那儿,也不敢召她到我房里来。”
??“嗤,你这种人会怕老婆?”
??“嘿嘿,不瞒你说,我的妻弟是本市的大地痞,惹火了我老婆,弄不好会要我的命的!好多人都把我说成大淫棍,真是冤哉枉也!”
??“哼,天晓得!请问,案发时谁能证明你不在现场?”
??金立丰急忙辩道:“那时还在营业,我单独一个人就在这经理室,谁都能证明哪!”
??“你抽空溜出去,谁敢过问你?即使有人发现了,你会拿钱塞人家的嘴嘛!”
??“照你这么说,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哼哼,怕是蚊子放一个烟幕弹,转移了你们的视线吧!”
??蚊子与金立丰是情敌,当然是互相怀疑。牛角想从其他职员口中了解一下,都说灵芝交的异性朋友不少,但所知道的主要是这两个,没能提供一点新线索。
??一个没加班的晚上,牛角想再去找金立丰聊聊,金立丰显得不耐烦了:“伙计,警察来罢你又来,我还要不要做生意?”
??牛角半开玩笑地说:“我觉得你好象还有什么瞒着我。”
??“什么瞒着你?没跟你讲的跟警察讲了,有什么必要全部给你重复?一句话,反正我没杀她。哼,如今的警察都是白吃干饭的,这样的案子都破不了。他妈的,那些电影电视呀,吹中国警察如何如何身手不凡,全是瞎编!”
??“这案子要你去破,你怎样分析?”
??“依我看,除蚊子外,还有与我争风的家伙!”
??“如果争风,被杀的该是你或蚊子啊。”
??“那可不一定,如果有人想独占灵芝,而他又发现灵芝仍旧执拗地与我和蚊子保持关系,一气之下杀了她也有可能。”
??“又是个一气之下。”
??“一气之下很可能失去理智,失去理智的人容易干出失去理智的事来……”
??“别逗了!”牛角愠怒地呵道,“灵芝死了,你好象还很高兴!”
??“实话实说,谈不上高兴,也没什么悲哀。除了她的床上功夫,我并不怎么欣赏她……”
??“住嘴!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大色鬼,你玩腻了大概正思谋着如何脱身吧!告诉你,我妹妹的事一天不查清,你一天脱不了干系!”
??金立丰脑袋一歪嘴一撇,翘起二郎腿悠闲地抖个不停,埋在沙发里的一堆肥肉也跟着颤动。有倾,放下腿,略略放低声音说:“有个情况,考虑了很久,我还没跟警方讲,请你暂不要跟其他人讲,不妨先去侧面了解一下。”
??“什么情况,快讲!”
??“是灵芝在枕上有意透露的,她清楚与我不过是肉体与金钱的关系,这山望着那山高,不满足她的要求,她要另攀高枝了,有人许诺让她住高级公寓哩!”
??“这人是谁?”
??“知道去年上任的市委张副书记么?”
??“在电视上见过,据说还不满四十岁。”
??“是的,年轻有为。他妈的,这小子是我中学同学,当副书记前是个镇党委书记,而当党委书记之前是个很有名气的大型企业经理,有一大堆闪光的头衔。当经理期间就常去天朋咖啡馆,据说那时就与灵芝有不正当关系。大概这小子自己也想不到升迁这么快!”
??“可不许乱编造啊!”
??“全是灵芝亲口讲的!”
??“灵芝怎么会跟你讲这么多?”
??“是弦耀和要挟吧。”
??“没有其他物证?”
??“没有。哎,这话我只跟你讲,你可不要直接去找张副书记啊,他肯定会矢口否认的。就凭这些不能指控张副书记,更不能断定他是凶手。说不定是灵芝故意诳我。你在她的遗物中没发现一点可疑的东西吗?”
??上次清理灵芝的遗物时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但牛角总觉得她或多或少隐藏着一星半点秘密。遗物已全部转移到牛角的宿舍,他将她的衣物、书刊重新翻寻,可是仍很失望,灵芝不象一些文艺作品里的受害者,有日记之类的东西,没有,连张纸条也没有。那台机子有录音功能,牛角想是不是录了什么话呢,可又没发现有空白带。莫非是用原声带录的?于是将几十盒磁带悉数交给了刑侦队。两天后打电话一问,依然大失所望。
??牛角决定会会张副书记。他是经过几番踌躇才快定的。自己是个打工崽,人家是堂堂的市委要人,会理睬吗?况且,人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怎么会跟一个打工妹保持关系呢?抑或确是灵芝跟金立丰开的玩笑?但是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拜访一下。
??这天逢假日,牛角径直走进市委院内,打听到张副书记的住处。一个衣着入时的女人迎出来,满脸堆笑,但没让他进屋的意思,听那语气无疑是书记夫人。她显然是有人找上门就嫌烦,只说一句没在家就进去忙其它的了。牛角有点失望,然而欲见一面的心情很迫切,终向人打听到张副书记去本市有名的室内钓鱼池姜太公垂钓池玩去了。
??姜太公垂钓池是个十分热闹的去处,一个足有亚运会游泳池那么大的池子被间隔成若干小池,放有不同品种的鱼类供垂钓者一显身手,哄堂的惊叫声此起彼伏。牛角一眼就认出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的张副书记。听说有急事找他,张副书记将钓杆交给了同伴。牛角扭头就走,他很纳闷:“到哪去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神秘兮兮的,究竟什么事嘛?”
??牛角附在张副书记耳边说:“我想请你喝杯咖啡。”张副书记料定是有求于他,就跟牛角钻进街边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生间清淡,好多桌子空着。俩人在一隅坐下。咖啡送来了,牛角的表情越来伤感,咽下一口唾液,哽咽地对疑惑不解的张副书记说:“喝啊,张书记……”
??“怎么啦你?”
??“我、我喝不下,我一进咖啡馆就忍不住掉泪,因为我妹妹就是在咖啡馆堕落的……”
??“哦,你妹妹堕落了?”
??“岂止堕落,她最近被人杀了……”
??“是吗?”
??“书记,据说你是管政法的,你可要为我们这些外地人作主啊!”
??“哎。不论外地人本地人,我们政法机关都一视同仁。”
??牛角话锋一转:“据说你认识我妹妹?”
??“你妹妹是谁呀?”
??“灵芝,早些天在扁担巷栖凤旅社被害的那个灵芝。”
??牛角注意到,张副书记愣怔了一下,那表情很细微,细微得简直难以令人觉察。
??“你听谁说的?“
??“谁说的都无所谓吧。张副书记当经理的时候不是常去天朋咖啡馆跳休闲吗?难道你会不记得曾有个叫灵芝的服务员?”
??张副书记皱了皱眉,恍然大悟的样子:“噢,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外来妹!模样平平,但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对不?那女孩很活泼,我记得好象她在那并没呆多久,这些年都在干些什么呀?”
??“咖啡馆,酒吧,饭店,跳了好几次槽,也太不安分了。”
??“这是好多女孩子的共性啊。”
??“都二十好几了还象个小孩子一们幼稚,乱交男朋友,弄得互相争风吃醋,惹祸上身,引狼入室。”
??“所以我们一再呼吁,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人要自爱自重。”张副书记端起咖啡悠然呷了一口。
??“有个问题我想顺便问一下,有人向我反映嫌疑人时把你也提到了,说你当经理时与灵芝有不正当的关系,我想这也许是瞎猜,并没什么证据嘛。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灵芝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干什么呢?……非常抱歉,这也许本不属我打听的范围。”
??“这真是无中生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与服务员跳跳舞喝喝饮料有什么不正当?至于你问我那晚的去向嘛,我完全可以告诉你,我和一个人会面来着。”
??“和谁呀?”
??张副书记沉吟片刻,说:“是中学时的一个同学,女同学,是在街上偶然碰到,象你我现在一样喝杯咖啡,随意聊聊。”
??“喔!……”
??牛角将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张副书记也畅快地将咖啡喝了。牛角抓住张副书记宽厚的手掌握了握:“对不起,打扰了,书记,请多多关照!”
??“不客气!”
??走出咖啡馆,牛角马上同张副书记告辞了。他边走边回味着张副书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觉得他挺和蔼的,不是自己原先想象和那么难以接近。有人说官越大往往越没架子,这话确有道理。这么想着,不由得扭头想望望张副书记的背影。
??就在这一刹那,牛角发现张副书记踅回了咖啡馆。刚才分手他分明向另一个方向走了,当时以为他径自回姜太公垂钓池了。
??也许他把什么东西遗忘在桌上了?
??不对,他什么东西都没带呀。那么他返回去干什么呢?
??一股好奇心驱使牛角调转了方向。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咖啡馆前走过,在门口朝内一睃巡,瞥见张副书记在打电话。大概手机没电了。
??他给谁打电话呢?
??倘若在平时,这本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可这是在刚刚同他谈过灵芝的事情之后。门前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谁也不会注意谁。牛角在与咖啡馆隔了两个店面的一家杂货铺边装着浏览货物,不时斜睨着那边。
??几分钟后,张副书记出来了,四下里一张望,没有回垂钓池,却朝另一个方向走,他目不旁视,象是朝着既定的地方走去。
??牛角在人流中紧盯着张副书记的后背。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举动,但还是想尾随着看个究竟。
??张副书记走进了公园。阳光灿烂,游人如织,牛角与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公园一侧临河,边沿有栏杆,有几对情侣样亲密的男女倚栏杆喁喁私语。张副书记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立住,双手撑着栏杆瞧着河面。牛角装着观赏草木的样子,悠然徜徉着。
??张副书记似乎在等人。等什么人呢?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个身背小坤包、发式服饰都很雅致的女人走近了张副书记。牛角觉得好象在哪见过这女人。她穿一套质地看上去很不错的套裙,铁灰色长筒丝袜,袅袅婷婷走路的样子颇像个少妇。俩人的手肘都支着栏杆,身体一直呈半倾腑状,没听见半句笑声,似乎在讨论一个挺严肃的话题。谈了半个钟头光景,张副书记从容不迫迈出公园,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大概回垂钓池去了。那女人也不慌不忙朝外走,在门口拦了辆红色夏利,朝相反的方向去了。牛角忽然产生要会会这个女人的欲望。
??“盯上前面那辆夏利。”
??牛角叫了辆出租车,象个侦探一般吩咐司机。
??七拐八弯,红色夏利在金帝大饭店前停住了,那女人跳下车就朝里钻。牛角赶紧叫司机刹住,急急付了款。可当他要上楼梯时,两个保安拦住了他:“先生,你找谁?”
??“找金老板夫人黄鹂!怎么,先得请示你们哪?”
??“不,我先得挂个内线电话报告老板夫人看她是否愿意见你。”
??“呔,我是金老板的朋友哇,怎么?还怀疑上去搞暗杀呀?”
??其中一个认识牛角,跟另一个耳语了几句,那人赶紧朝同伴使了个制止的眼色,强作笑脸道:“对不起,先生,老板、老板夫人再三叮嘱,就是亲娘老子来了也得先通报一声。”
??“那么,金老板在楼上吗?”
??“没有。”
??牛角叹了口气,只得通报了姓名和求见老板夫人的意图。一个保安去服务台拨通了电话,哼哼啊啊了一阵,朝他打了个通行的手势。
??“你就是灵芝的哥哥?”
??一进门,已换了一套衣服的黄鹂就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他,似乎心存戒备。
??牛角点了点头。近距离端详她,发现她比照片上还迷人,有一种令他不敢久视的美。
??“听说你和灵芝曾经关系不错?”
??“是啊,虽说她和我丈夫有那种关系,可那不能完全怪灵芝,我知道我丈夫是个怎样的人。”
??牛角突然想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问:“瞧你热成这样,刚下班吧?”
??“没上班,逛公园来。”
??“一个人?”
??“不,其实是跟张副书记谈点事。”
??出乎意料的坦诚,使他不好继续问下去了。人家跟张副书记的谈话你有什么权力打听?
??黄鹂已现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他只好知趣离开。
??牛角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一条线,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有。他终日冥思苦想,想得一塌糊涂。
??灵芝的尸体火化了,牛角请假将她的骨灰送回了家。按下父母兄嫂如何悲恸欲绝不表,且说牛角返回W市,头一件事就是去刑侦队询问案子进展情况。老左告诉他,一个曾在栖凤旅社打工的服务员反映,那天晚上十点左右有个络腮胡进了三楼末尾那间房,也就是说,勒杀灵芝的凶手很可能就是这个络腮胡。可是偌大的W市有多少个络腮胡?难道一一传讯?何况他不会潜逃?因目击者当时只是无意之中匆匆瞥见一眼,未能提供更多特征。还有一个属内部消息,老左没有告诉他:市廉政办在搞一项廉政调查,即对全市副科级以上干部的收入来源和私生活进行摸底,发现张副书记有个情人,正是金立丰老婆黄鹂。但是,这与灵芝的案件有什么关系呢?
??时间一个月一个月地过去了,案子毫无突破,而且,W市的杀人案几乎每月都有发生,此类消息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除非在当事人的亲友中能引起一些惊恐和嗟叹,对于毫不相干的外人讲,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奔忙,很快会将与已无关的事情淡忘。
??
??一年过去了。
??市政局决定将扁担巷拓宽,两边的建筑一律拆除,按最新设计方案建一条商业街。
??一天,一伙民工在拆栖凤旅社时,在墙缝里发现了一盒淡黄色的磁带,没有曲目,是那种普通自录空白带。有好奇者想放入收录机听听录制了什么节目,不听则已,一听吓一跳:天哪,这盒录音带竟与三年前一件悬而未决的命案有关!
??在场的民工中有一个是金立丰的表弟,下岗了,又没一技之长,只得干些卖力气的活。他偷偷赶去向表哥报告了这个消息。
??由于公安机关一直没有找到那个络腮胡子,金立一直处于取保候审状态,警察也没找到他杀人的确凿证据,只能以违反治安条例为名罚了一笔款。金立丰好不晦气。如今听说找到了凶手的罪证,立马心急火燎地要来了那盒录音带。不过事情来得太突然,他还有点不相信。他向朋友借来一台收录机,放进了那盒磁带。他听罢,不禁惊呆了,忽而拍腿叫道:“他妈的,全是张副书记和那个打工妹灵芝的黄色对话啊!”金立丰那根深蒂固的淫欲又不可抑制地泛滥了。他听一遍不过瘾,还要听第二遍……整个过程,伴有悠扬的舞曲,但俩人的声音接触过的人都能分辨出来。
??磁带沙沙地转了分把钟空白,又传来灵芝没带任何杂音的独白:姓张的不仅玩弄了我的肉体,还玩弄了我的感情,许诺什么跟老婆离婚跟我结婚。后来我怕他发觉,没敢再录他与我干那事的话,现在他从经理爬到了副书记的位置,想打发个叫化子一样打发我,哼,没那么容易!又假惺惺许诺让我搬高级公寓,哼,我不稀罕,不拿十万元我不罢休!
??显然,灵芝早预备了一手。这或许是她好看小说的收获?
??一个轮廓在金立丰头脑中形成:灵芝在光线阴暗的包厢悄悄将张的活动录了音,在她生活无着落时去找他要钱,官运扶摇直上的张或多少或少给了,多次纠缠他恼了,而灵芝亮出了杀手锏。张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前程,必然要向她要回录音带,在把金额提到他能接受的最大限度而她仍不妥协的情况下,他一气之下采取了最简单的办法。
??金立丰将录音带交给公安不久,就闻听张副书记被立案侦查。不过金立丰又想,象张副市长这样的人物,如果靠出大,不见得会治死罪。
??在焦虑的期盼中又过了半年,在一次宣判大会上,金立丰看到昔日的张副书记垂头丧气站在其他几个杀人犯和抢劫、盗窃犯一起。
??听罢判词,金立丰深为自己的猜测得意。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张是贴着他这样的胡子去作案的。
??谁都有想不到的事。张用小坤包背带勒死了灵芝后,从一堆磁带中找到了那盒录音带拿回家销毁了,他没想到灵芝早复制一盒藏在梳妆台后驳落了一块墙体外壳的缝隙中。他以为没人怀疑到他头上。牛角找他使他暗暗有些吃惊,为了预防万一有人找黄丽对质,立即打电话找来黄鹂,叫她一口咬定他那晚跟她在一起喝咖啡。他坦承当经理时与灵芝有那种关系,但他在黄鹂面前仍不承认杀了灵芝,谎称案发那晚他在一家酒吧跟女人干那事,完全是被灌醉被动而为之。黄鹂知道他染指的女人不少,不过当副书记以后收敛了许多,关系最密切的当数她黄鹂,故偶尔花心虽有怨慰但能宽容他。她明白他若在干其他光明正大的事,当然没必要找她了。可是她又有一丝担忧:那晚是在跟乡下表妹喝咖啡,如果警方听了灵芝哥哥的话要怀疑张,而又有人证实黄丽她并非跟张在一起怎么办?所幸没有。警方虽知道了张曾跟灵芝有关系,但谁也拿不出关系密切到何种程度的证据,谁也没认为灵芝的被害会与张有什么关系。而录音带一出现,经过权威鉴定,便水落石出。
??牛角已不在本市打工了,金立丰也没遇到牛角的同乡,就按照原先留下的地址给他写了封信。牛角接到信,不禁舒了口气,牛角父母得知凶犯已被法办,老泪纵横。
??灵芝坟上的草已长得很茂盛。牛角呆立在妹妹的坟前,叨念着将那封信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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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18 07:59: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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